永定河盜沙嚴重逼近防洪大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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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凌晨，永定河大堤上，幾名工人在等待雇主的采沙信號。本報記者 王嘉寧 攝 本報訊 從京良路永定河大橋上向南看去，河灘里大片野草在雨季的潤澤下翠綠誘人，幾乎見不到禿頂樣裸露的河沙。但順著河道內布滿新鮮車轍的蜿蜒土路走過去，終展現在面前的，是剛挖開的深一零多米的沙坑和高高的沙墻。 當地居民稱，這都是盜沙人的“杰作”，幾乎每晚都從河道里偷運出近百車沙石。 貨車夜晚排隊進河道盜沙 對于家住永定河邊的張先生來說，自從永定河關閉沙廠后，盜沙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了。但這次眼見新盜挖的沙坑離防洪大堤越來越近，他也開始有些坐立不安。 “快挖到防洪大堤了，要是洪水來了肯定遭殃。”張先生說，這塊正被盜沙人開挖的河道，位于京良路永定河大橋南側約一公里處，靠近河西。每天晚上一零點過后，一零多輛小貨車就從附近村里開出，開進河道偷偷挖沙，有的時候還弄來小型鏟車去河道。 一零多輛車跑進跑出，將滿車的河沙運到堤外，或轉運，或賣給沙廠，或直接運到工地。“1晚上怎么也有近百車吧。”張先生說。 河道盡頭現一零米深沙坑 大興鵝房村就在京良路旁，西側緊鄰永定河大堤。由京良路轉上左堤路，1路可見大堤上設置的巨大限行墩，由鋼筋混凝土澆筑而成，限行墩中間留有三米多寬的口，僅容小貨車通行。 穿過限行墩，布滿大小車轍的泥濘土路1直蜿蜒到河道深處。在張先生的指引下，經過幾分鐘的顛簸就來到土路盡頭，轉過彎，1個近一零米深、直徑數百米的巨大沙坑矗立在面前，1條沙路伸到坑底，坑壁布滿了挖掘機和“爪印”。 據鵝房村村民介紹，這是河道內的1個盜采點，這幾天都是從這個沙坑出沙。“他們幾乎每天都來采沙，好像也沒被人發現，生意可火了。”1村民說，在此處沙坑南側，還有另外1個類似沙坑，坑頂是綠草，下面正挖沙，遠處很難看出來。 這幾位村民說，這些挖沙的大都住在他們村，有本村人也有外地人。雖然河道管理處和派出所都有巡視人員，還設立了這些限行墩，但盜采沙仍然存在。 昨日，大興黃村派出所民警和永定河管理處工作人員均表示，將對張先生反映的情況進行調查。 ■ 記者探訪 1車5方沙送入2環共八零元 1提去鵝房村，指路的村民就問“你是要去買沙吧？”記者也就裝作是買沙人進了村。 路邊停著成排小卡車 鵝房村就在左堤路下，進村路口跟大堤上1樣，矗立著巨大的限行墩，就算是小轎車，也得慢慢從中間狹窄的口里穿過去。村里除了成片的平房，惹人注目的就是路邊成排的小卡車，基本都是載重二噸、三噸，掛外地牌照，有的連牌照都沒有，車身和車斗里殘留了很多沙土，抓起來1搓，都是跟永定河河道里1樣的細河沙。 見有人看沙，車旁年過5旬的老太連忙招呼，還跑著去旁邊平房里叫來車主。 “這些車都是晚上運沙的，要得多可要提前說好。”得知記者來為買沙，這個光著膀子的漢子笑了。他指著門前1排八輛小卡車說，這些車不夠的話，還能幫忙再找車運。但是有1條，要多少白天都沒有，只有晚上才運。 買家若自己運只收半價 這個三零來歲的漢子姓王，自稱來自河北，在這挖沙已有幾年。 他說，因為大堤上設有限行墩，原來的大車都進不去，他們才換成這些小卡車運沙。每車能裝五方沙，送到2環內1車沙連運費八零元。“我們這沙比沙廠的便宜多了。” 因為河道不讓采沙，還有人巡視，他說自己和同伴只能半夜到河道去采，裝車有時是人工，量大時也找挖掘機幫忙。“我們這些車都是黃標車，只能晚上出來。” 在得知記者要量少時，他拍著胸脯說自家兩輛車1晚上就能運完。“時間緊點1輛車能跑三趟2環。”他說，如果買家要自己來大車運，他們就負責把沙運到河堤外再轉運，只收1半價。 盜采到的沙有3個去處 在交談中，這個王姓男子信誓旦旦地保證，他們認識的這些車，多時每晚能運近百車沙出堤。跟他同住1村的另1車主，也說這“不成問題”。 據他們講，采到的沙有3個去處，直接送往0散的買主處是麻煩的1種，因為除了防著河道管理處的巡查外，還要防著路上的交警查黃標車。省事的1種是貨主自己出車到附近，由他們的小卡車轉運過來裝車運走。還有1種，就是他們出沙后直接運往附近的沙廠，由沙廠進1步篩選處理后出售。 “其實這些沙廠也是非法經營，北京不讓開沙廠。”兩人均稱，這些沙廠在篩選后，也往往把價格便宜的細沙摻到較貴的粗沙里，混著賣。 ■ 部門說法 “違法成本遠低于暴利收益” 永定河管理處表示，對盜采嚴重者也只是扣押幾天 北京永定河管理處金璞副主任介紹，對于盜采，永定河管理處及相關部門1直在采取措施治理，雖取得1定效果，但夜間小規模盜采仍然存在。大車不能進，盜采人員就用小車運沙出河堤，再轉運上大車。“京良路旁的鵝房村算是永定河東岸盜采人員的聚集地。”金璞說，這個村緊鄰永定河，經濟也不算發達，以前很多村民都以采沙為生。關閉沙廠后，部分村民參與盜采，也帶動了外地人員參與。河西岸房山的幾個村也是如此情況，導致京良路永定河大橋南側河道盜采較其他地方嚴重。 “造成這種情況有多種原因，主要的還是相關法律不完善。”金璞說，相關法律的不完善，導致執法部門對盜采行為的制裁缺乏力度。例如1個盜采者被抓住后，目前嚴重的只扣押幾天，違法成本和暴利收益相差太大，讓很多盜采者對處理不以為然。 金璞表示，打擊盜采，1方面還是堅持目前的做法，封路限行、聯合巡視等有效措施都不能少。在這個基礎上，加大河道治理，改善村民生涯、生存環境才是根本措施。 金璞稱，為了永定河治理，管理處目前已向市里申報建設“永定河水岸經濟帶”。該項目將對永定河進行3區段治理，目前正調研、規劃。其中門頭溝段將建設原生態景觀河道，3家店至南6環1段建設城市景觀段，以下河道按照郊野公園標準建設。希望明年能開工治理河道，并通過加強立法、河道治理、聯合執法，根治多年來的盜采行為。 ■ 新聞背景 北京已關閉所有沙石廠 金璞副主任介紹，一九九八年前，永定河負擔著北京大部分的沙石用料，河道內有眾多正規的沙石廠，常年進行開采。因考慮到保護河道、改善環境及申迎奧運，自一九九八年起，北京市政府要求所有河網的沙石廠關閉，改用外地的沙石料。到二零零一年，永定河道內的數百家沙石廠全部關閉。但隨著城市建設加快，沙石料價格大漲，為了暴利，以前很多采沙為生的人又開始重操舊業，在永定河道內盜采沙石。 本組稿件采寫 本報記者 甘浩 實習生 楊曉彤